[照片之後067] 迂回的見山與見水的攝影觀點

如果說，可以從攝影看人生，或是人生如何看攝影的話，那我想也許這張某商場裡頭的電梯設計，可以用一個視覺化的方式，簡單描述我的人生如何形塑我的攝影觀，以及當接觸多年的攝影，又如何回頭影響我的生活觀點。

．先談什麼是學會

沒有人能說「我，學會攝影了」，光是這句話就有二個值得我們討論的，一是什麼是「學會」，二是什麼是「攝影」。

學會，該怎麼說是「學會」? 是指對攝影有關的都已經了解了? 無論觀念上、實作上，甚至是更精進的階段，但什麼內容是算「精進」? 這裡又冒出了如何區分「入門」「進階」與「專業」的區分方式。

有些學生問我，上完了我的入門班，還有沒有進階班可以上? 而我並沒有什麼「進階」可以上，因為我已經把…，我認為學生該知道的內容都放進「入門課程裡面」，如果真的把裡頭每一堂課、每一個觀念都能了解，那就不用什麼進階，接下來就是不斷的練習與再練習。

區分「學會」這名詞本身就不是簡單的事情，因為到底怎樣才能說是「學會」，如果把一門知識、一個觀念、一句話到一個字，限定了他們的範圍，那也許還比較能說「學會」了某件事情。

．再談什麼是攝影

攝影，如果把它看成「完成一張照片」或是討論「這張照片」而已，那麼我覺得就把「攝影」想的太簡單了一點。

「現在」對我來說，攝影絕不只是討論如何完成一個張照片，所包含的相關知識，像是相機與鏡頭結構、功能認識、如何曝光、構圖、照片故事與象徵代表。

通常我們會把自身喜歡的興趣加以溶入攝影，攝影可以反應你的人生個性，從你所拍攝的主題就能略知一二，，比如說有人喜歡火車，追逐著一輛輛火車到世界各國，那麼「鐵道攝影」就是他的主題；有人喜歡鳥類動物，沉迷於他們的姿態與展翅、補捉進食的樣貌，那麼「飛羽攝影」成為他們硬碟照片的主題；有人喜歡與人互動，喜歡觀察人的五官與肢體百態，「人像攝影」會是將一人世間喜怒哀樂用攝影的方式記錄下來的主題；更多人如我一樣，喜愛的是「風景攝影」，看見不同的光影，雲彩與風勁，日出日落月亮周期與星球繞轉，這也是最多人喜歡的主題之一。

攝影也能改變你的人生，從照片的回顧才想起擁有過、失去過，曾經狂熱的項目後來如何步步遠離，曾經相知相守的另一半，又如何相形漸遠，或是如影隨形，這也是攝影的一部分。

你要如何定義「攝影的邊界」? 就跟我們要區分「學會的邊界」是有著差不多的概念，不只是內容的畫分，而如何畫分，本身又是另一件事情。

．如何「畫分」界限

當我接觸攝影的念頭，只是想到念國中時的畢業旅行，面對一片海景，自天空打射下來的雲隙光很美，想把那畫面給留下來，直到多年後學會攝影，追逐著一個個看過的景，覺得美就去把它帶回來，覺得這就是攝影。

當開始寫攝影教學，覺得攝影不該只是自己體會、學會而已，應該讓更多人一同享受它才是，於是一篇篇的攝影文章接著寫，研究如何把抽像的觀念教好，這又是另一種攝影。

當走出舒適圈，到了不同的世界，看到了不同的景像，認知道自己的能力微不足道，在不同領域看到世界級的巔峰舞台，回頭想想自己所認識、認知的攝影，好像又太挶限了些，當時回來就想著，該如何讓自己的攝影教學，成為華語圈裡能搬得上擡面的規格。

而在過程中，又再看到更利害的教學方式，無論是圖像還是影像，真是利害，但他們又都是「團隊工作」，我一人再怎麼樣也無法做到三人、四人功夫，又回頭再想著如何讓自己最有效率的產出更好的攝影教學內容，這…，也是攝影

近年又稍稍改變方向，不再只寫攝影教學，而往「旅行」方面結合，帶著他人一同見證我所見過的美景、看過的世界，感受攝影是如何將我帶出舒適圈，去到不同世界角落，讓我成長與進步。

．來來回回

無論是界定「學會」，界定「攝影」，或是討論「畫分與界定」，都是困難的事情，不同時期的「自己」，就會有不同的想法，這並不是個「單向、單程」的過程，就像是電梯一樣，有上有下，再上更高，再下更低，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的過程，就像是常說的，一開始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會經歷到「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有些人偏了點，再走到「見山還是山，見水不是水」，又再下往走才發現有種可能「見山不是山，見水還是水」。

到底要迂回幾次，才能再次見到「見山還是那座山，見水依然那湖水」。

從攝影看人生，又或是人生看攝影，這二者彼此交織在一起，來來回回糾結的過程，並不能說「誰影響誰，誰又成就誰」，而應是肩並肩隨著歲月往前走，一步一趨，不時停下來看一看、想一想，享受中間的醍醐味，別急著想要「結束學會攝影」這念頭，因為「學會沒有盡頭」「攝影也更多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