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之後033] 十張相同照片，十種故事

之前曾經說過二個名詞的不同 「旅行攝影」與「攝影旅行」的不同，前者是邊旅行、邊拍照，後者是為了拍照而進行的旅行，看起來是在玩文字遊戲，但卻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生命歷程， 直白的說，最後得到的照片，在你心中的價值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旅行攝影

「在旅行中誰不拍照?」照片應該強調的，是在這整個旅行過程中所見、所聞，是具有「時間性」，從照片就能知道你的歷程是什麼，而從現在代社會講究效率 – 在最少的時間行經最多的地方的角度出發來想，雖然能去的地方最多，但也深刻體驗的也是最少。

當在國外也會常看到各國的旅行團，很有效率的上下車，參觀完一個點後再到下一個點，旅行的團員同時面出大小不一的相機拍照，拍的…，也都差不多，因為團進、團出，著領隊的腳步，導遊的講解，大家鏡頭方向也隨之擺動，又特別對沒做太多功課的人，這真像是「行走式的補習班」一樣，但比坐在教室裡又有趣太多。

這樣子的照片有趣的點在於，在分享旅行攝影照片過程，有焦點、有故事，較少他人的評斷，更少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沒有太多「意外」，裡頭內容有兒像三餐流水帳記錄每一張照片背後的故事，這不能說不好，對於部分愛好攝影的人，這樣子行程是合他們旅行與攝影的結合。

．攝影旅行

那就完全不同了，為了一個點，願意蹲上許久，即使路程完全是顛倒走、回頭再走，那張照片展現了你的意志、你的想法，甚至是你的運氣，運氣好一點一次就完成，差點你怎麼來都遇不上適合的天氣。

不過呢，一群為了「攝影旅行」走上相同的路，心中目的也絕對不同，有的是「見證」這裡就是這麼美、這個樣子，有的是「創造」這兒比想像的還要好，有的是「記錄」我來什麼，照片呈現就是什麼，不同心裡目的，走著為了攝影所規畫的旅程，拍的東西哪怕是相同的山與水、土與沙、花與樹，背後訴說的不同的故事。

．攝影不只是照片

過去是為了照片而攝影，現在為了攝影才去拍照，我又在玩文字遊戲了，但容我再解釋一下，是真的不同的意思。

• 「為了照片而攝影」，看到別人拍過什麼，覺得太美了，相信自己也希望、也做得到、拍得到，帶著相機到了別人走過的點，拍了下來，回到家完成作品，這就是了照片而攝影，最後的照片是你的重點，甚至是你的所有。
• 「為了攝影而拍照」，那重點就在…，你怎麼看待「攝影」這個名詞，「攝影」對我來說是一種與自己獨處的好機會，可以放下很多心裡的煩惱、擔憂、快樂與悲傷，專注在「自己」而已，不過仍有個目的，在行經的過程，不斷的觀察這路途任何有趣 (或是不有趣) 的東西，抵達了終點，按下了快門，結束進旅程，「照片」這東西，只是個句點而已。

在我近二十年的攝影經驗中，前者是讓我學習攝影、了解攝影，讓我走出舒適圈；後者，比較像是更加成長、懂事，或是「逃避」，對就是「逃避」，年紀大了，父母老了，很多大人的責任我也該面對了，在沒有勇氣時我會想逃壁一下，攝影成了藉口之一。

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攝影，不只是為了那些照片」。

．十張照片十種故事

這幾年，跟著家人與朋友，走過我過去曾去過的每一個景點，對他們來說是「初訪」，對我來說則是「再訪」，而我同樣是拿起相機，拍了成千上萬張照片，比對上一次拍過的照片，還真的找到不少近似構圖的照片組，甚至有幾張構圖幾乎完全相同，差在光線角度變化，讓同一個畫面，就是不一樣。

「照片都是我拍的」沒錯，我則會想上一次為何這麼拍，明明這次拍的更好，為何上一次會拍成這樣? 中間有太多故事我們可以討論，但這裡容我留待日後有機會再用別的篇幅來說，不過這才讓我感受到，就連自己「舊地重遊」拍的東西依舊相同，但每每在看這些照片，心中回響會逐漸落成未來自己對攝影想法的一部分，並且加以實現 (比如說這篇文章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也這麼認同「攝影，不只是為了最後那些照片」，那麼就能同意我這麼說「十張照片、十種故事」，攝影是個過程，照片只是結果，就算十個人拿著十台相機，對著同一個景像操作相機，最後按下快門，即使構圖、畫面表現有八、九成像，但回家後，帶給十個人絕對有不同的感受，因為照片能勾起我們曾經的感受，少了照片，我們大腦會漸漸的忘了它們，所以「照片」仍是重點，但不是全部。

如果這些都是我的學生，我絕對不想去指導他們，最多我只會告訴他們，從這個角度拍過去，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最多如此，不會再講更多，我希望的，在這小小的海蝕洞空間裡，照片著你們的心情、照著你們的感受去拍下「想拍的東西」，別問我怎麼構圖才是最好的，更別問我用什麼鏡頭才比較適合，一但說出了我的建議，那我將毀掉你難得可貴的機會與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