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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單挑其中一個主題來談,而不是針對電影來作心得

 


在片中最衝突的並非僅是膚色黑白分明,一般來說我們會以「進步落後」「西方東方」「文明野蠻」等概念來看這類議題的電影,而更深一層文化的衝突來自於文化認知結構的差異,更說的簡明一點,就是對於世界認識的方式有著根本的不同。

 

電影中拿努不斷的重複一句話,他說「用歌聲引導你」「巫師王喬治說」,在我們來看就像童言童語一般,覺得拿努就像是沒受過教育的「野人小孩」一樣看待,但透過他反覆的一說再說,這句話並非是這麼解讀,在拿努的世界觀,不斷透過口說來讓某些意義與價值「浮現」於他人面前,這就是他表達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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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一下,在文字發明之前,人們是透過什麼方式來記述歷史? 如果覺得太難換個例子,在文字尚未普及與應用前,當時侯的人是用什麼方式記錄「家譜」。也許我們直覺的回答,透過簡單的符號、圖案就可以記下來了,但是符號也無法如實的記下每一個細節,在一些文明考古時,許多在民間符號的應用是記下,如這一次、上一次狩獵的日期、數量與種類,符號最初的應用是在經濟交換的記錄,比較少用於這方面的應用。

 

歷史學家過去的研究古史詩家荷馬的作品,在不斷的討論與考究探討出荷馬史詩是如何在文字發明之前就能留傳下來,現在比較說服人的說法是,透過當時的吟遊詩人不斷的「複頌」而記在腦中,簡單說,就是
死記。這種死記的方式有點類似我們小時侯背國文課文差不多的道理,透過不斷的口語複頌的過程中將許多價值、意義、故事、傳聞給記在腦中,同時也傳給後人,就像片中的巫師王透過不斷的複頌將故事與意義傳給他的孫子拿努,當然在本片中是看不出這一段,但從拿努偶時的說出他與巫師王一些過去的故事不難看出。


但好奇的問,他們究竟怎麼背的? 怎可能會背的下來?


他們在背這些一長串的故事有很多方式,其中一個最簡單也比較重要的就是他們會運用一種方法叫「套語」。什麼叫套語? 簡單的說就是固定用法的句法,像片中拿努一提到巫師王曾說過的話,他就會這麼說:


『巫師王說…..』


我們在看小說或是故事,會對一些「事物」有固定的形容詞,如「英勇的騎士」「純潔的公主心腸」,分開形容詞與名詞,其實就只是 “騎士” 跟 “公主”,那些英勇、純潔的形容詞其實跟他們要記的、說出的騎士、公主並不見得有直接的關係,而是在背的時侯就一起背下來,就算在故事脈絡中是有固定的關係,背的人也不見了解,到底騎士勇不勇敢,也許在他們認為,某種形象的事物,就用一些話語來形容他。

 

所以當拿努想要表達一件事,一些說法,就我們習慣就會說,我認為如何如何,可以把當初說那句話的 “人” 給省略,但以努來說,他就透過 “套語” 的方式說,巫師王說,巫師王說…。其實就我們眼中來看,他只要說他想說的概念就好,並不須要強制加上那些頭銜。


史學家在研究荷馬的史詩時發現了這重要的套語規則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即便文學家不願去承認這件事,因為一但確認套語結構是古時那些吟遊詩人創作背頌方式之一,這樣子無形中大大的打壓那些才子的 “才氣”,也就是說,如果創作詩詞是由無數人累積下來的背頌方式,那麼荷馬這偉大的史詩人也就和通俗百姓無差別。


當然,這僅是目前一種比較可靠的研究之一,究竟是不是一定如此還須要更多的研究去發現,一些社會學家、人類學家、語言學家在作這方面的研究時,想不到當今二十世紀(或現今二十一世紀),還存有一些原初部落是沒有使用 “文字語言” 的社會。他們考查現今南斯拉夫較內陸的部落,在他們的社會中還是存在像文字時期的那些吟遊詩人這種角色,他們就是靠著不斷的口說、複頌的方式來記下所有的事物。


從這片中也可以發現,拿努並不識字,當然,在我們眼中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但稍微了解一下有關於口說文化與書面文化的差別,再來看這部片會有許多可以注意的地方嘍。